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方炎心中叫奇,却没有出声打扰。
他生怕自己会影响师父的治疗,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爷爷是多么的希望自己能够站起来。
莫轻敌手筋被人挑断的时候,他说恨自己不能站起来。
方家遭人轻视欺负的时候,他说恨自己不能站起来。
当方炎的父亲方意行战死燕子坞村口,方炎抱着父亲的尸体回家。
那一天,爷爷坐在轮椅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方炎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他的眼神-----哀伤至死、绝望之极、愧疚之大,还有仇恨之深。
那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没有泪水,但是却让每一个看到的人想哭。
也正是因为难以忘记那一双眼睛,所以方炎在为父亲守墓的那三年里对自己自责不已。
如果他能够早一些,如果他能够再快一些,会不会就能够救回父亲?会不会就能够让爷爷不用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生至痛之事?
接近两分钟的时候,方虎威的身体开始颤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痛哼的声音。
他放在轮椅上的双手抖动个不停,他那多年难以动弹的双腿也开始弹动----虽然幅度很小,但还是让人能够看到它们在微颤。
“动了。”方炎满脸惊喜的模样。“腿动了-----”
方虎威老爷子虎目圆睁,他感觉到有一股子滚烫的洪流在自已的身体里面乱窜。就像是烧红的钢水流进沟渠,将身体里面那些堵塞封闭起来的血管和穴位全部给大力冲开。
道家讲究清净平和,但是治起病来用的手段倒是霸道野蛮。
他的身体很痛苦,但是他的内心很喜悦。
听到方炎的声音,他想咧开嘴笑,但是又因为身体太过痛苦而致使笑容有点儿变形,更像是扭曲过来的哭腔。
“动了-----”方虎威出声说道,嗓子都变得嘶哑起来。“我感觉到它们动了----这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