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细想棠邑这些年崛起的历程,面对孤注一掷的韩谦,谁心里能不发虚?
“襄北军当然没有先动的理由,所以先生与我,都没有跑到李知诰跟前去徒费什么唇舌,周侍郎与周指挥使兄弟二人,似乎也没有先动的必要。又或者说,吕轻侠此时的心思跟沈漾、杨恩以及杨致堂他们一样,心里都巴望着棠邑军北上跟我们拼个两败俱伤呢。等到棠邑军真跟我们打了一个两败俱伤,襄北再谋蜀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即使与淮东、寿王府及郑氏相争,怎么看最终也是襄北军的赢面更大呢,”青年笑着问道,“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这么好算计着啊?”
周元、李普都面沉如水,没有吭声,但形势很明显,棠邑如此强势,谁先动手未免能占到什么大便宜,但一旦被韩谦盯上,却一定会吃大亏。
周元之前与姚惜水赶去楚州,是曾想劝信王杨元演一起出手,还想着在王家人头上做文章,却没想到韩谦直接立庶长子韩文信为侯世子,切断王家人的妄想,令王家人心思冷静下来,信王杨元演那边自然也就稍安勿躁起来。
而没有淮东的配合,徐明珍也拖着不动,这时候襄北军先动,要是促使韩谦最终放弃北上增援的计划,先出兵进攻随州、南阳,他们找谁哭去?
“一个个都好算计,一个个都替自己谋着退路,但昌国公你真是没有半点退路啊?”青年盯着李普,摇头叹道。
李普沉声问道:“此话怎讲?”
“昌国公是不是一直以为吕轻侠将二皇子接入慈寿宫,有朝一日会全力拥立二皇子为嫡,昌国公府终有一日会东山再起?”青年笑问道。
李普蹙着眉头,盯着青年,想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如果说昌国公与二皇子始终都只是吕轻侠手里的棋子,同时还注定最终是要被吕轻侠狠狠抛弃掉的棋子,昌国公心里会怎么想?”青年问道。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普心头蒙上一层阴影,质问的声音情不自禁的变得严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