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过去了,没想到年近七旬的顾云朴面色红润,一副仙风道骨的凛然模样。
面对李普的冷漠,云朴子微微一笑,说道:“侯爷在溧水好不容易打开一些局面,如此看来也只剩狼狈南撤一条路可以走了。”
不管云朴子是否有落井下石的揶揄之意,李普内心满是苦涩,看向青袍老者眺望山下的佝偻身影,欲语又止。
他不想留在群狼环伺的溧水,要跟着往南撤,但要怎么撤?
他收编过来,从岳阳讨得秋湖军旗号的三千精锐兵马,差不多有近三分之二,都是溧水诸家子弟直接统领编伍的私兵部曲。
在安宁宫的威胁下,投附的溧水诸家或许会选择跟随他们南撤,但这么一来,他们三千兵马簇拥着近两万家小南撤,与乌合之众的赤山军又有什么区别?
在失去城池的保护之后,撤到界岭山南麓,倘若还要继续自成一系,不与赤山军合流,但他们要为两万多老弱妇孺筹集粮谷,要保护两万老弱妇孺不被宣湖的州兵袭击,他们手里就算有三千精锐,实际上也干不了什么事情,而且很快就会被那么多老弱妇孺拖累拖疲,很快就会变得跟流民军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倘若想将那么多的家小依托赤山军的照料,或许疏散到受赤山军控制的浮玉山北麓山地里,那他这段时间的努力跟挣扎,不就成了笑话?
更关键的问题是他并不觉得将老弱妇孺,像一盘散沙的分散撤入浮玉山中,真能解决这么多人的生存问题。
他不会相信,世家门阀也不会相信,甚至会认为这是韩谦的计谋。
谁能猜到韩谦这一次将赤山军从茅山抽出,不是一次以退为进?
青袍老者半晌才转回身来,颤巍巍的走到李普面前,说道:“不管如何,你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李普有着太多的顾忌跟猜疑,但又确如大哥所言,他只能先率部南撤再想着应对以后的形势,要不然不论是楚州军还是安宁宫派兵进驻茅山,都将彻底封堵住他们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