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道:“做这件事的时候,你就已经料到我会亲自过来,所以提前疏散了家人,免得我一怒之下效仿当年地师,将冯家上下屠戮一空?”
冯神通沉默了片刻,还是答道:“是。”
李玄都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审视着冯神通。
冯神通不与李玄都对视,继续说道:“我很明白,清平先生不是寻常人等,更不是孤身一人,背后有辽东秦家的支持,在清微宗中有很深的势力,慈航宗、玄女宗也都倾向于支持清平先生。那些人对清平先生发难,怎么可能全身而退,清平先生的支持者必然会反击,闹到这种地步,双方迟早要决一死战。那个时候,身在局中之人,谁也脱不了干系,谁也逃不出去。”
李玄都凝神沉思了片刻,少顷,倏地又望向冯神通,“所以你已经是萌生死志,希望自己能死在我的手中,为此还提出跟我比武的要求。因为只要你死了,张家便无法再苛求冯家太多,我也消了怒气,转而去集中精力对付张家,顾不得你们冯家,那么冯家就算是安全靠岸,从这个旋涡中脱身了。”
冯神通叹了口气,“壁虎断尾,虽然断了一条尾巴,但性命保住了,过段时日,尾巴还能再长出来。所谓的家主,不是脑袋,而是尾巴,死了一个家主,还会有第二个家主。当年家父用一死答复了地师,今日我也用自己的性命来给清平先生一个交代。”
李玄都也叹了口气,“你说自己是武痴,我却没有瞧出半点,心肝肺都是软的。”
冯神通从椅子上缓缓起身,恭恭敬敬地向李玄都行了一礼。
李玄都道:“我不要你的性命,你是否愿意随我去云锦山大真人府作证?我可以许诺,事后保你一家平安。”
冯神通摇了摇头,“自古事二主者都没有好下场,在下愿以一死面对清平先生,面对张家当年的大恩。”
李玄都皱了皱眉头,“你就不怕我对冯家下手?”
冯神通道:“江湖上都说清平先生是个公义之人,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