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洛满头大汗,稍微停了一阵滴落到脚下的汗水不停,显现出明显的水渍。
在这种时刻,所有人都心无杂念,只想着破眼前之敌了。
在阵前怯懦,转身逃走不仅要面临敌人的追斩杀戮,而且事后也不得逃脱军法的惩罚,军队原本就是暴力的组织,南安侯治军并没有用多少斩刑和肉刑来震慑将士,而执法极严,没有宽贷的可能。
只要有人敢在阵前转身还顾,队主即刻可以将其斩首,就算队官不斩,逃往阵后,亦有执军法的镇抚官负责处置,就算侥幸活到战后,也断无被宽恕之可能,定被斩首不饶。
且自身斩首,家人亦被连累,所以哪怕身处白刃如林,眼前群敌如野兽,落矢如雨的战场上,随时都有可能被箭矢射中而殒命,卢文洛也是并无杂念,只有持盾携刀,继续向前。
更多的箭头都是如卢文洛般的勇士,甚至有一些箭头是由哨官,都头来担任。
这些人俱是身披铁甲或多重甲衣,身强体壮,不以铠甲负重为苦,至得五十步内,双方步伐减慢,缓步向前,彼此瞪眼而视,甚至呼气喘气之声可闻,而战场上的腥臭味道也裹挟着所有人,令人感觉不适,同时涌起嗜血的欲望。
到抵得十步左右距离时,府军尖头锋锐依旧,而群盗已经气沮,他们也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猛烈的箭雨。
在这时府军弓手随大军前行,并未停滞,他们站在府军三角阵列的两翼,仍用弓箭平射,这时用的是轻箭,挽弓平射,箭矢射的又快又急,中人心腹处则必死,诸盗胆寒。
更叫群盗害怕的是神臂弓,箭矢短而劲力奇大,中人则透体而出,甚至能射伤其身后之人,带着碎肉,内脏,血雨向前,令人毛骨悚然。
海盗遇到的还不是极盛时的大魏禁军,若极盛的大魏府军打这一仗,几千人也足够了,诸军皆披重甲,持盾甲士和长矟手在前,大量的神臂弓在后,还有蹶张弩,腰弩,床弩于后,万箭齐发,象海盗这种个人武勇强悍,但阵列不得法,缺乏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