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占地、蓄奴,天下财十有其七,却不纳税,不服役,我斗胆问一句:法师若为人主,容得下否?”
“融佛焚经,驱僧破塔,宝剎伽蓝皆为俗宅,沙门释种悉作白衣……人主容不得啊!然而求兵于僧众之间,取地于塔庙之下,顽僧任役,未足加兵;寺地给民,岂能富国?宁祭酒,数十万比丘,百余万托庇佛祖座前的可怜人要安身、要吃饭,无寺无地,放出去作了流民,就于国有利吗?”
“法师的辩驳,当初自有人说过同样的话,可结果如何?”袁青杞摇头道:“元凶不肯听,灭佛诏出,四海哀哭,又于事何补呢?”
竺法师轻叹道:“天师道分江东为二十四治,设祭酒,置道官,收租米钱税,每岁聚敛的财物想必不是小数。沙门礼佛度人,受香火供奉,乃经不轻授之意,和贵教的法信如出一辙……”
“故两教皆要革新!”
袁青杞的声音清澈如水,可听在众人耳中,却发出铮铮剑气,响遏行云,道:“天师道要革除陋习,佛宗也要返归清俭,如若不然,佛门之昨日之难,天师道之今日之灾,就是日后佛道两教的下场!”
竺法识默然良久,忽而莞尔一笑,口宣佛号,低首垂眉,不再言语。但他的态度无疑表明了支持袁青杞的提议,这让很多原本对道门充满敌意的和尚变得摇摆起来。
其实天圣法难的降临,佛门里也有不少人在进行深刻的反思,如果不是竺道融牵扯朝局太深,以至于脱身不得,岂会引来天师道的疯狂反扑?可若是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这又是抉择的问题,一时半会辨不清怎么是对,怎么是错!
竺无漏突然发问,道:“大毗婆沙,不知你意下如何?”
徐佑哪里会上他的当,他如今过了亲自下场撕逼的阶段,稳坐钓鱼台,充当的是裁判的角色,道:“佛宗的路该如何走,我做不得主,需要佛子和诸位高僧一起商量。但佛陀曾说我法非外道天魔能破,而僧人不守戒律,破坏僧团,不守清规,如狮子身中虫,自食狮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