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彪终于睁开眼来,深吸一口气,冲着那佛像拜了拜,开始上手。
特制的木夹起第一块最大的瓷片轻轻,右手拿着尖细的毛笔蘸了一点试剂,慢条斯理的在碎片碎口处轻轻刷了起来。
东瀛国的匠人们在做自己本质工作的时候尤为细心,尤为庄重,就像是在进行着最神圣的仪式。
木府彪的缓慢和庄重也带动了众多代表,整个餐厅一片肃穆庄严。
神州这块众人对于瓷器修复早已见惯不惊,默默静静的看着木府彪聚精会神心无旁骛的修复动作,心里也泛起一阵阵敬佩。
修复这门技术,确实需要足够多的耐心,足够沉稳的心态。
木府彪不过三十来岁就达到了这般境界,确实难得。
现在神州修复行业这块总人数不过五百多人,全是公家在做,民间私人也就金锋一家。
故博那边的修复工匠就占了四分之一还多,其他各省博物馆虽然也有人在搞,但面临的也是青黄不接的未来。
最年轻的修复工匠都在四十岁以上,古稀耄耋之年的修复大师早已拿不动工具看不清器物却依然坚守在一线。
国内唯一一个天都大学考古系的修复专业在前年就已经停招。
现如今修复这块全都是家族式的传承,
但很多年轻人受不了没有抖音没有直播这样单调枯燥跟死物打交道的工作,根本定不下心去学习。
等到老一辈人去了,神州的修复也将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
最严重的是,神州的五百多号大师匠人有着各自的专属专业,修瓷器的、修铜器、修字画、修漆器木器、修佛像壁画的泾渭分明,像徐新华这样精通数门的大师,可谓凤毛麟角的存在。
像去年前年闹了笑话的大足佛像和嘉州大佛修葺补色,就是最好的证明。
修复这块,真的快要断代了。
一块块的碎瓷片被木府彪握在手里轻轻刷着断口,那份温柔犹如母亲的手轻柔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