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惊住,盯住来人,一时无声。
步惜欢?他怎会在此处!
岷山离汴河城外百里,他天黑才可出宫,此时已是深夜,他能来到百里之外虽有可能,但此处毕竟是军营,他如入无人之境也倒罢了,怎能恰好在林中寻到她?
步惜欢噙着笑意走来,眸中却寒凉如水,眉宇间落一片轻嘲,指间一抹雪色寒光,正是暮青方才掷出的那把薄刀。
暮青未动,未曾想过逃离,她知道逃不掉,惊过之后便冷静了,冷嘲哼道:“陛下一手寻人的好本事,臣之心也甚服。”
“呵。”步惜欢懒懒一笑,人已走来她面前。
她就立在他面前,身后有石,退路已无,而他在她身前,看得见她,够得着她,这令他莫名心安。
他还是喜欢这等能掌控的感觉。
他笑着伸手,挑起她一缕发丝绕在指尖,那般轻柔缱绻,眸中却只有寒凉,“朕不远百里来寻爱妃,爱妃可惊喜?”
暮青望着步惜欢,冷笑一声,“行了,不必绕弯子。你想怎样,说吧!”
“朕想怎样?”步惜欢眸中寒意似结了冰,笑意淡了去,“朕还想问你,你想怎样!”
“如你所见。”暮青道。
步惜欢一笑,似被气着,“如朕所见,西北从军?朕倒不知,女子也可从军。”
“女子既可问案,自然也可从军。”
“是。朕以前不知女子可以问案,如今也知道了,所以,你是一直在让朕长见识,嗯?”步惜欢又笑,似被气得更狠,“你可还记得与朕之间的约定?”
“记得,只是已两清。”
“两清?”
“难道不是?”暮青直望步惜欢,目光坦荡,毫不躲闪,“陛下给我提示,我替陛下办事。两次提示换两件事,显然已两清。如今我不再需要陛下的提示,为何还要留在陛下身边?”
男子似乎震了震,眸中隐有痛色,为那“不再需要”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