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贸司衙署并不在门下省通堂,而是在西南方向一个独立的跨院。走入此中之后,赞婆便忍不住抬手捂了捂鼻子,空气中飘荡着颇为浓厚的墨臭气息实在是有些冲鼻。
市贸司位置显重,相应的就是事务繁多。别司函文往来,一个箱笼绰绰有余,而市贸司却是动辄成车出入。如此庞大的公文处理量,以至于衙堂一侧洗刷笔砚的几大缸水都一团墨黑,仿佛墨汁一般。
衙堂内事员们也都忙碌异常,俯首书案者整个身形都被堆叠高高的公文给包围起来,往来行走者也都御风凌波一般、忙得脚不沾地。
大量的公私商贸事务汇总至此,全都需要及时有效的处理,也让人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间。
刘禺如今虽然显为五品给事中,但本身就是草野出身,全凭身在下僚之际磨练出的庶务处理才能,如今身当要司,忙起来那就是废寝忘食,所以赞婆看到他才是这样一个憔悴尊荣。
步入衙堂之后,刘禺先行归席坐定,然后才发现他这一坐下,案头文牍直接阻挡住了视线,根本就看不到赞婆,这才又站起身来,有些尴尬的着令事员将当案正面的一部分公文挪开,才又抬手对赞婆说道:“蕃客请入座,衙司繁忙,张设不清,失礼了。”
赞婆闻言后便连忙摆手道:“彼此都是劳碌体格,深受尘俗纠缠,给事不必多礼,某既入此,自是从宜。”
刘禺听到这话也不再多说,抬手示意吏员将一份籍卷递给了赞婆,并又解释道:“此卷便是通商的章程,公私并不相同。蕃客且请细阅,若有疑问,稍后我再为足下细致解答。”
说完后,他便又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一份文书继续阅读处理起来。这倒不是他刻意的倨傲,实在是日常工作常态本就如此。
其实以市贸司如今的职权范围,下属也应该分出诸案来兼劳事务,而不是所有事务全都涌到本司案头。不过过去这段时间里,市贸司在朝中辗转多处、居无定所,所以至今人事结构也没能完善下来。
若仅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