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谁打的?”
侯广庆嘿嘿傻笑,“没有,爬楼梯摔的。”
她说的普通话,很好听,他只学了不到一个月普通话,口音很重,在她面前有些自卑,不好意思再多说话。
“你为什么不涂药?”许小文问。
侯广庆不知道被打伤了还要涂药这一说法,有些愣愣地看着她。
“你爸妈呢?”许小文看着他脸上的伤口,问,“他们不管你吗?”
侯广庆低头不说话,用脚蹭了蹭脚背,这一下,脚底的洞露了出来,他尴尬无比,恨不得赶紧找个洞钻进去。
许小文又递了块帕子给他,纯白干净,和她这个人一样。
侯广庆看见那张白得跟牛奶一样的帕子,忽然眼泪就掉了下来。
明明两个人面对面,他却从心底产生一种自卑,他和眼前的女孩,两人之间隔着一条河。
哪怕她没有施舍的意思,他此刻站在这,任由外人看见这幅画面,都会以为这是一个穷困的小男生被一个富家大小姐施舍的场景。
难堪。
侯广庆哭着转身就跑,破了洞的那只鞋终于不堪负重地掉在了地上,他停留了片刻,还想把鞋子捡起来,又觉得当着许小文的面去捡鞋显得更丢人,于是头也不回地跑了。
身后许小文喊他,“你的鞋!”
侯广庆跑到拐弯处,回头看见许小文捡起他那只破鞋,脏兮兮的破鞋落在她白皙的手上,那画面刺得侯广庆蓦地就停了下来。
“你的鞋坏了。”许小文提着鞋朝他走来,又问,“你有鞋换吗?”
侯广庆当然没有,他站在那自卑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那天使一样的女孩,伸出手把鞋递给他说,“跟我来。”
他就傻傻地跟着去了。
镇上和他们村之间隔着两千米不到的小路,他每次跑到镇上都只觉得新鲜,从没有此时此刻站在许小文家面前时如此的自卑。
她家可真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