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势,只能是泥足深陷,越挣扎越下沉。
他拔剑。
剑刃与剑鞘在分离的时候碰撞激烈,炸开来的火星飞转在剑身。
仙龙法相掌控了目视,他的视线正在高穹与吴询的视线彼此逐杀消耗。
所以这时候看他的眼睛,是没有任何神采,完全的呆板,彻底的无情。
但他按剑的手,拔剑的手,此刻有一种极致的张力——
他好像正在拔山,拔一座撑天的巨山。
青筋爬在手背,好像苏醒的怒龙。
他完全不争势了,任由吴询攻城略地,抵至高峰。任凭整个校场,插遍吴询“势旗”。
他不争于外,而问于内。
问这具身体,是否有力。问这柄长剑,是否能够前行。
此刻他如在千军万马所围的战场最中心,独身仗剑,仗这一夫之勇。
吾欲胜,欲万胜,虽千军当道,万马如潮,吾往矣!
剑刃与剑鞘的分离,结束于最后一声脆响。他一剑斩出来,恰恰在那名为“龟虽寿”的长戈递来时!
千钧一发,流光相会。
哗啦啦,波澜骤起。
它体现在无垠的虚空,也体现在真实的时光,人生的长旅。
人们看到两条浩荡的长河,从虚空中涌出,交错于校场。
岁月和命运的长河再次交汇了。
姜望以假天之态,再次斩出他在陨仙林里奠定古今洞真极限的那一剑——曾见青史,岁月如歌。
如果说吴询已经完全占据空间上的“势”,此所谓“地利”。那么姜望这一剑,就剥夺了时间上的势,此所谓“天时”。
如果说吴询把控了客观的、物质意义上的“势”,这座校场尽是他的“势旗”。那么姜望这一剑,就赢得了命运上的势。
势虽壮,命衰矣!
剑锋斩长戈。
吴询双手持戈,一只手翻掌下按,却仍不能阻止长戈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