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淳月待要说好。
被一句突然响起的问话截断。
“敢问诸位,天下公乃将来之理想,那将来,在何时?为何,不能是此时?”
肖子怀。应方才长公主召前来答题。
说起来景弘一朝迄今十年,御史大夫之位持续空缺,御史丞一直是兰台长官,职权其实不小,奈何终究只居三品。朝中了然是因主君少年即位,有意将群臣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故才压着御史台监察百官之权,也便于审刑院分权。而随着年龄渐长,统辖渐固,早晚有一日,这权力会被释放,肖子怀必然升迁。
却在去岁末遭逢变故。
便是那个早朝之后、他被顾星朗单独留下的十一月下雨天。【1】
那次审问虽避着群臣,但朝堂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御史丞大人没与同僚们一起出宫,半个时辰后失魂落魄走出鸣銮殿,淋着大雨,有的是人瞧见。
没过多久盐铁司奉君命改良盐政,以肖家世居的鹤州为始,传言纷纷,皆道肖氏或犯了错,明面上未被责罚,多半因肖子怀求了情,但御史丞本人,也因此坏了仕途,升迁无望。
今年初兰台新进御史中丞,与肖子怀平级,坐实了这番猜测。不少人断言,御史大夫之位最终会落到那位中丞头上。
景弘十年,肖子怀是人所共见地颓败下去了。
以至于此刻他忽问出这么句话,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顾淳月毕竟是女眷,纵监国有些日子,到底不惯频繁与官员们打机锋。
做这件事的更多是宁王。
“肖大人何意?”便听顾星延问。
“臣以为,”肖子怀郑重拜下,“主君贤能,国富民强,待战事毕,我大祁收得南北山河,无妨,试推新政。”
“新政?”
“近一年君上本在改制,调整了朝中各部司设置,同时拔寒门、以才学定官衔,大有还政于民之势,正合公天下理想。臣等思主君之思,愿效犬马之劳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