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拥王没什么存在感,有气魄又有主张的,不过一个信王。信王顾星止排行第五,战封太子薨逝,他为长。
“名正言顺。好也不好。”阮雪音来不及体会“不好”是不好在哪儿,因为他继续在说,“我站在阶前,突然很怕明天。怕明天的谢年宴,怕所有人乌泱泱都在我眼皮底下,整个祁宫,整个霁都,整个祁国,都在我眼皮底下。而我站在最高处,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
他依旧沉着目光,她看不清他眸色。“小雪,”尾音似叹,“我没准备好。那年五月初四之前,我的前路并非如此。那一日之前,所有人对我的期许都是,不要去看那个位子。”包括父君母后,终究没能说出口,“多年来我在准备的,不是为君,而是不为君。”
他停了片刻。
“五月初四之后,该是受三哥离世打击太甚,父君并没有即刻立储,他那时候身体状况虽不好,到底,”他顿,“无大碍。”
不至于半年内崩逝。阮雪音听懂了。
“当年十月,父君驾崩。”
这句话来得突兀。阮雪音心道。像是跳过了某段逻辑。无大碍和驾崩之间,隐隐藏着些——
突然?又或意料之外。
依然是来不及回味。她继续凝神听他讲话。
“我稀里糊涂即了位,稀里糊涂开始应付从天而降的所有事。真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他一笑,颇自嘲,而终于抬眸看她,“但这种话我没法对任何人说,有些矫情,更显得虚伪。最重要的是,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我不能说。我得像个真正的君王。”
她握一握他的手,“你已经是了。你做得很好,不比任何一位先君差。”
“但当时真的只是像。”他再笑,“十四岁,再是有一副好脑子,心性不全,经验也无,不过依葫芦画瓢,连气势都是装的。我稀里糊涂熬过了第一年,所有人都说我做得很好,但那天夜里,我站在阶前,突然想不起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仿佛是另一副神魂熬在这副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