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吱吱声与风声,老师的笑和问话,四岁的小雪站在尚未开花的大梨树下说“就叫庭歌,可以吗”。
以至于第二日午宴,她全程晕乎,直到上官朔携夫人到了跟前,她不得不与对方初见寒暄应付过去——
主动来结识,确实不寻常。按绣峦奉漪的观感,就像是专程来看她。说的什么来着?
——竞先生貌美,想必令堂亦是佳人。
仿佛是这样吧?她记性不济,只能勉强想起来大意。但这有什么?一句过分寻常的场面话,而自己无父无母。
“其实不知国别,不明出身的人,咱们还认识一位。”见她不言,阮雪音也不催,心思再转,忽又吐出一句话。
竞庭歌刚想到这茬,闻之瞪眼:“阮雪音,你挤兑我是不是?”
阮雪音一愣,很觉无语,“不是说你。说你我就不用‘咱们’了。”
“那你说谁?咱们都认识,还不知国别不明出身,”她随口念叨,顺手端起茶杯啜一口,突然——
半口温茶几乎要喷出来,强行憋住了,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分数口吞下去,这才出声:
“你——”她眼睛瞪得比铜铃大,盯着阮雪音仿佛对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你怀疑什么?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怀疑。就事论事罢了。”阮雪音面上镇定,心里却打鼓。在寂照阁那晚对老师突然生出的好奇太过锋利,哪怕这些天她一再试图将那根刺从脑中拔去——
不得其法。无论好奇还是疑心,一旦生出来,就很难被抹得了无痕迹。
而疑心生暗鬼,好奇害死猫。
她摇头,不知脑中怎的又冒出这么两句话;冷眼瞧竞庭歌反应,对方果然也是排斥。
“因为四姝斩?”
殿内寂静,正午无人语。当竞庭歌再次开口,云玺亦来了寝殿外请午膳。
阮雪音扬声道一句“就来”,细听门外脚步声远了,才看向竞庭歌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