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听不见多余的声音。
她脑海里闪逝的画面,只剩下自己,这么多年来无数个自己。
身处寒狱。
失去了本该拥有的所有。
三十年了,在这里她枯燥地坐着,忏悔着,只剩下鸾雪为伴,依旧认为这是“该”。
该吗?
“嘭!”
一剑剁下,血花飞溅。
月宫诲下半身直接离家出走。
“啊——”耳畔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依旧遥远,并没有触醒月宫奴。
月宫奴一剑下去,食髓知味。
一剑接一剑,往下狠狠剁着,几近失控,状若魔鬼。
她站在这里。
她明明已经空无一物了。
她肩上却还压着一整座寒狱、一整片寒海、一整个寒宫帝境!
这是生来不可推卸的责任,是命,是规矩,当然也是负担。
可寒宫帝境的传人,本就该负担起这些来,不是吗?
从小到大驯养出来的教养,令得月宫奴理所当然接受了一切,她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一些错事,也甘愿为之付出代价。
于是囚于寒狱之中,她从不曾思寻出路,也将一切都交给了阿离。
这是“偿还”。
该偿还吗?
“嘭!嘭!嘭!”
没有答案。
这么多年了,月宫奴发现,自己还是没能找到答案。
只有在挥动巨剑时,她能宣泄出这闷住了三十年,折磨了自己三十年,到后来想都不敢想的那个问题、那份痛苦。
她要剁碎污秽、剁碎肮脏、剁碎龌龊,剁碎掉所有此前看过、见过、领教过,却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应该舍小家、护大家的这个“应该”!
她斩的是过去的道。
佛剑净化的是苦痛的魂灵。
“伤南庭……”
“伤南庭!我让你伤南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