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匕首,顾青和杜鸿渐相对而坐,小心地用匕首割着羊腿,割下一条肉便塞进嘴里,烫得倒吸凉气,却甘之如饴。
沉默中,不知不觉二人吃光了整条羊腿,这才心满意足地摸着肚皮,打着饱嗝儿。
杜鸿渐擦了擦胡须上的油渍,叹道:“昨日来此,直到此刻才吃了一顿像样的饭,多谢公爷款待了。”
顾青仍然面不改色,只要自己不尴尬,装穷吃野菜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过,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杜侍郎,虽然咱们吃上羊腿了,但安西军确实还是很穷,向太子殿下要钱要粮的初衷仍旧不改。”
杜鸿渐盯着顾青的眼睛,缓缓地道:“顾公爷为何不问杜某奉何命而来?”
顾青笑了:“要安西军北上灵州?”
杜鸿渐目光一闪:“公爷能从命吗?”
“杜侍郎觉得我会从命吗?”
杜鸿渐也笑了:“下官昨日一直在猜测公爷的决定,直到今日此刻,下官忽然明白了,安西军不可能北上灵州。”
“为何?”
“从战略上来说,安西军驻守襄州,阻挡叛军南下,不可稍离,否则安禄山再无顾忌,叛军若占领南方,从此有了产粮之地,又有了广袤的城池和人丁,叛乱之祸将会越来越严重,安西军驻守襄州意义重大,不可轻离。”
“从朝堂权谋来说,顾公爷如今是陛下和太子殿下都非常重视的领军主帅,而陛下与太子殿下这些年的恩怨牵扯,想必顾公爷多少也知道一些,叛乱未平,天子与储君之间明争暗斗未息,顾公爷不可能轻易选择站队,手握精兵,虎踞一方才是最好的选择,顾公爷,下官说得对吗?”
话既然挑明了,顾青也就不再遮掩,于是痛快利落地道:“杜侍郎好一双慧眼,看得非常精准,没错,安西军不可能北上灵州,让太子殿下失望了。”
杜鸿渐又笑道:“太子殿下没失望,因为他根本没指望你会从命,不妨坦白告诉顾公爷,下官从灵州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