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要让本地的士绅出钱粮,添筑炮台扼守江河入海口,为了防范强敌自海路深入内河。”
这“强敌”为谁?刘虞自是心知肚明,赵行德绝不可能对理社动武,但朝廷可不止南海一支水师,韩世忠横海军战功赫赫,声名不在赵行德之下,此外,岳家军、曹家军、刘家军中都有水师之制。一旦朝廷调遣任何一支自海路朔江而上,与灵渠南下的大军南北对进,广南便是
腹背受敌的境地。若不未雨绸缪,只怕广南清流一脉将来就成了砧板上鱼肉了。
“火铳营、水师都是必然要操练的。”刘虞压低声音,沉吟道,“不过,经书好念,成佛却难。朝廷火铳营操典,水师操典都摆在那儿,可未必人人都是赵元直一般厉害。”他的目光落在江面上进退有序的水师战列上,唏嘘道,“元直世之良将,文能附众,武能威敌,南海水师操练之精,已经不是照抄操典能够实现的了。”
珠江江面上,南海水师与海盗两方交战正酣,正所谓内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子城城头观战的官员和士绅都是不通战阵的外行,按理说,根本不懂水师的战术。然而,南海水师进退有据,炮船的蛇形机动极为整齐,前后横阵交替掩护开炮轰击敌船,这就好像是耍拳棒的好手,一招一式都耍得清清楚楚,让旁观者忍不住要叫好。而海盗则仿佛牵着鼻子走一样,大船靠不上水师,小船冲上去又没有用。似简单一幕,陈公举和刘虞却知道,做到有多么难。就好像火铳营操典上明明白白,操铳、前进、后退,每一样无不需要付出巨大的心血,真能够如臂使指,一丝不乱的,绝对就是精兵。而在水上操舟,风浪起伏不定,困难又要超过陆上步卒十倍。
若是寻常的海面上,南海水师纵使火炮犀利,训练有素,也只能挫败敌人,无法阻止海盗船只四散逃命,然而,从广州到珠江出海这条河道平常说长不长,但作迎着炮火前行而言,却是不能通过的距离。战斗一直持续三个多时辰,红日西斜,海盗船队锐气被尽数挫败,偃旗息鼓退回西澳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