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火炮营的每一门炮有自己的脾性,每一个炮组都有自己的习惯。炮手不比其他的军士,他们长期驻守城池,不必退役就和家人团聚,又没有多少升迁的机会。所以,长年累月地都是同一组人配合,大多是十年以上的老伙计。炮手们将城防炮视为活生生的袍泽伙伴,他们给每一尊铁桶炮都取了悦耳的名字,校尉如果不知道“镇远侯”,“红拂女”,“铁马”之类的诨号,简直无法顺畅地指挥战斗。这次组建野战火炮营,火器司也是将整个精锐炮组,而非单独的炮手调入新营队的。
而这正是行军司极为反对的,行军司一直希望以条令将所有营队统一起来。张善夫见到赵行德所编纂的战斗条令,立刻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人才,这份条令不见得有多么高明,但它所透露出来的,用计划、军令和文牍控制一切的味道,正对行军司的口味。
“不错,这是我行军司需要的人。”张善夫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欣赏的笑容,手指有节律地在条令文稿上敲着,这表示上将军心情极佳,“可惜给了火器司,假以时日,调上来做行军长史吧。”一缕阳光照射在文稿上,连字迹凹凸都照得那么清晰,愈加显得这份条令的准确而有力。
当张善夫拿起另外两份卷宗来时,脸色却显得凝重起来,罗斯、漠北同时出现了不稳的迹象。有些罗斯贵族在暗暗联络,企图和向西方蛮国借兵,把夏国势力赶出去。而漠北则遭到了蔑尔勃人持续不断地骚扰。随着契丹内乱的结束,越来越多迹象表明,辽国西北招讨使在庇护这些马贼。“火炮营成军之后,不愁没有用兵之地啊。”张善夫眼中微微闪着寒光,自言自语道。
行军司下发了根据距离和射击方向编写的瞄准立成表,赵行德首先将它背得滚瓜烂熟。不但如此,他还将利用后世应付考试的种种手段,一边寻找原本枯燥无味的数据组的规律,一边编成各种各样的联想口诀,毫无保留地将这些口诀教给麾下炮手。那些年纪大的炮手本来脑筋迟钝,有了口诀后,背诵立成就要容易许多。其他炮手百人队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