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孙氏仇深似海,几有不共戴天之势。
为什么后来两方携手?孙权的怀柔手段其实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关键在于,当时中原板荡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而孙氏的力量、孙氏的声威,仿佛有帝王之像,仿佛能够在乱世中脱颖而出,为江东士族带来美好的前程。
为了那个美好前程,江东士族才咽下了仇恨,一个个地出来当官,摆出种种忠诚的姿态,为了仇人的事业奔忙于军政两途。
但如果那个美好的前程不存在了呢?如果最终的结果就只这样,孙氏凭什么还高踞于江东士族之上?江东士族又何必非得与之虚与委蛇?
如果要向某一个真正的强权屈膝,江东士族又不是自己不能干,何必非要让孙氏带这个头?
如果要按照这个强权的心意去开拓边疆、域外,江东士族积攒了那么多年打击山越的经验,难道就不能用之于夫馀、沃沮、挹娄或者高句丽?
孙氏麾下有勇猛之兵,江东士族难道没有?孙氏擅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江东士族难道不会?
如今江东士族却在陆议的推动下,为孙氏筹备钱粮物资,为孙氏维持江东四郡的本据,为孙氏抵御汉室朝廷之兵的虎视眈眈……
是,吴侯总算不负所望,夺取了辽东。
且不论那地方与江东远隔数千里的大海,万一青徐形势变动,两地立即就断绝联系,好歹看起来,辽东五郡之地,也算是一块可堪入嘴的肥肉。但那对江东士族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
全琮不用想就知道,辽东那里的利益,全都会落入孙氏的掌控。孙氏自然有其忠诚的铁杆部下,他们必然得到分润好处,会为了控制辽东而欢欣鼓舞。但其他人呢?吴侯绝不会把这块肥肉让给外人,那么外人又有什么可高兴的?
“两个理由。”陆议忽然道。
全琮端然坐正:“伯言,我在此洗耳恭听。”
“其中一个理由,很简单。吴侯要控制辽东,必定要不断投入孙氏的力量,我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