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低,最后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哪几面旗帜摆着,骗谁?骗得过对面的凉州人,骗得过自家将士么?此时留一支兵力断后,又无大将统领,便是明摆要将他们当做弃子,士卒们哪有不知道的?若按照张郃的做法,只怕突围之兵刚起步,断后之兵就要哄堂大散!
其余三人无不心中暗自叹息。
张郃也是宿将,当然知道其中道理。他这么说,只不过是在隐晦暗示,他不愿留下断后。
大局颓败,人心动摇。此战之后,不止荆襄,整个曹氏政权,都会陷入巨大的危机。若非魏王早就将众将的宗族家眷留在邺城为质,恐怕大规模的投降、反乱已经不可避免。
但即使如此,在场的将士谁也没心思继续作战。愈是身经百战出生入死,愈知道生命有多可贵;愈是经验丰富,愈能够确定战斗的毫无意义。留下断后的人,几乎必定会投降以求一条活路,哪怕有个重将带领,也不过使他们坚持的时间稍稍长些。
那么,留下来断后的这名重将,是死?还是降?
这个问题,没法讨论。谁都在想,可谁也不能说。
四人又沉默一会儿,同时也知道战机稍纵即逝,这么拖下去,谁也别走了。
曹真长长叹了口气,他缓缓的看过每一个人的脸,沉声道:“我本秦氏子,魏王以我为养子,待我如宗室,拜我以高位,授我以重兵,厚恩没齿难忘。可这一战里,我挫于房陵,困顿于樊城,实在没有脸面回去。诸位赶紧走吧,我领兵在此,与敌死战便是。”
“子丹,不可!”司马懿失色道:“若使子丹失陷在此,我们纵然脱身,又怎么向魏王交待?不如……不如……”
他的话没说完,朱灵略微提高声音:“不必争论了,我留下!”
“文博?”其余三人又惊又喜,就连曹真也不例外。
朱灵转了两步,他身上的大将威严,忽然就找不到了,只剩下一股厌倦和无力之感。他沉声道:“我的宗族家人,当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