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吐息声。
只要是训练有素的战马,都特别偏爱有规律的声响,无论是整齐的脚步声,还是鼓掌发出节拍声,都能迅速让它们变得放松下来。这匹马也是一样,它歪着头,听着马岱的呼吸,瞬间就不在乎四蹄下的起伏抖动了。
天色开始昏暗。
有从骑搜罗了好几枝火把,匆匆跑上浮桥问道:“将军可要一支?”
“不必,你去找堤岸上的胡卢等人,把火把给他们……天快黑了,你陪他们一起找!赶紧!”马岱挥了挥手。
“好,好。”从骑急不可耐地策马过去了。
马岱说的胡卢,乃是跟随他多年的一个胡人牧奴。这等卑贱之人最初名字叫什么,马岱懒得去记,只知道是卢水胡出身。不过,前年胡卢已经在交州娶妻生子安了家,置办了一个庄园,故而起了汉名叫作胡卢。
这时候淯水西面的堤坝豁口处、东面的瀴水河滩,都开始有曹军溃兵的身影出现。
他们看到马岱领着精骑立于桥头,都不敢靠近。可他们后面陆陆续续有人来,东面的人以为西岸安全,而东岸的人以为西岸安全,互相推搡着往前面涌。
结果前面的人连声骂着,被一直推到淯水河畔,但他们硬是不敢靠近浮桥,宁愿站在齐腰的水里,茫然四顾。哪怕马岱的部下骑士纵马踏着水花,在他们中间往来探看面容、衣着,他们也没有反应。
倒是些人约莫是战败了暴躁,忽然间就彼此互相殴打,甚至拔出刀剑来挥砍,毫不顾忌身边人都是原先的同袍。
溃兵越来越多了。曹休和曹彰所部也很快就会赶到,这淯水两岸,恐怕立即会乱成一团。
马岱恨恨地点了身边两名从骑:“你们也带人去搜!”
“将军,这样的话,守桥的人手不足。”
“你看看这些溃兵的模样,是敢生事的吗?东西两岸都被我们打崩了,他们夺桥又有什么用?”马岱骂道:“大局已定了,就算曹彰、曹休来此,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