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皆无准备可言?这也难怪,敌军中多有机敏之士,若非如此决绝,又怎能瞒过彼辈呢?毕竟这个水攻之策,是为了摧毁荆州、交州两军的全部主力,关系何等重大,不容半点泄露!
“可惜了我军这么多将士!”曹真长叹一声。
“将军,慈不掌兵。”
曹真半晌无语。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但是仔细想来,若他自己用兵时,无论如何都不敢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这已经不是慈不慈的问题了,而简直像是身在劣势者才会作出的决死一搏。
曹真一向以为,魏王雄踞八州之地,手绾百万雄兵,无论军事、经济、户口都远在汉中王政权之上。只要己方自家不乱,其实刘备并无可趁之机。就算此番魏王有意在南阳践祚登基,那也至多引发些汉家遗老遗少作乱,不过是旋生旋灭的跳梁小丑罢了。
但魏王却明显地急躁了。他宁愿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也要扫除荆襄的威胁。这究竟是为什么?
曹真脸上露出明显的犹疑踯躅之色。
他看看左右,眼见将士们都在营中喧闹,他和司马懿的扈从也都在坡地下方四周排开,并无人接近。于是他轻咳一声,张了张嘴。
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魏王的养子,与魏王素来亲厚。但正因为这个养子的身份,他长期以来刻意地集中精力在边疆战事,很少去关心中枢细务,以至于这会儿有话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而司马懿立刻就猜出了曹真犹豫的缘故。
他上前半步,拱手了拱手,委婉地道:“魏王是担心我等无能,日后不是刘备的对手啊。”
曹真立刻就听懂了。
司马懿又道:“魏王全力以赴,只为了要打赢这一仗。以魏王的英明神武,我相信此战必胜无疑。而在胜利之后,我们为人臣子,所要谋划的还有更多。”
曹真沉默了良久,对司马懿道:“这样看来,所虑者又不止在沙场了。那可不是小事,仲达,可有暇去我营中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