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君作聘礼之用,莫使徵氏笑我汉家儿郎寒酸也。另,我部未得人心,扎根不易,须得爱惜羽毛,一切以攻心为上,若本地事端不大,将校以少杀、慎杀为宜。”
“嘿嘿,哈哈。”姜离的军职一向不高,通常够不上与雷远搭话。谁知雷远专门写信来道喜,送了私人的礼物为贺,还准备了聘礼,这就很显荣宠,堪称脸面生辉了,顿时让姜离抚须而笑。
在边上的杜敢自从喝过徵氏姑娘提供的饮料,也不知怎地,就渐渐放下架子,和同伴们亲密起来。这会儿见到姜离连声发笑,便凑趣道:“都伯,信上说了什么?”
姜离故作淡然地将书信递给他:“唉,这事儿闹得雷将军知道了,还麻烦将军来信道贺,真是惭愧!”
杜敢吃了一惊,双手接过那书信看看。
“看完以后,记得拿给辛平。”
姜离随口吩咐道。
“是!是!”杜敢一迭连声答应,下楼去了。
杜敢和三名同伴,平素都以身手自矜,自视江东精锐,不大看得起人。但雷远只用八十骑摧破了他们的大军,斩杀步骘、俘虏孙桓,这可不是假的。他们再怎么桀骜,听到雷远的名字也不得不服膺。
此时眼看自家都伯竟然能直接与雷远书信联络,顿时肃然起敬。
“未得人心,扎根不易。所以,一切须得以攻心为上么?”
在杜敢等人小心翼翼传递信件的时候,姜离在想着雷远的话。
此前庐江雷氏在宜都郡落脚,其宗族势力和商队力量虽然扩张到荆南、交州,但雷远自知收敛,并不试图特别亲近地方民意人心,只求能够保障商路,能让雷远获得支撑起庞大部曲体系的钱财,这就足够了。
但现在到了交州,局势就不一样了。雷将军要在整个交州扎根立足,要得交州的人心,要统合地方上的一切,无论是汉还是蛮,是庄园主还是自耕农,是自以为强盛的乡豪还是在地方绵延长久的宗族,所有这些,都得服膺于雷将军一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