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年轻人厉声道:“宜都郡的官员和文氏狼狈为奸,勒令全县的百姓照旧缴纳算赋!”
他怒骂着,眼睛瞪得几乎要爆裂,牙关咬得格格作响,每个字几乎都从牙缝间挤出来:“家中的男丁都被罚作苦役,父母、妻子、儿女都挣扎着活命,可我们还得缴纳算赋!……哪怕是死人,哪怕是那些被文氏、邓氏折磨致死的人,名字都还在簿册上,还免不了那一百二十钱!”
做到这种地步,真是敲骨吸髓,不给百姓留一丁点活路了。
雷远记得东方有贤人曾曰:翻开历史一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吃人”。他又记得西方有贤人曰: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流淌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两句话赫然在此地重合了起来,形成了某种怪诞凶恶的形象,令雷远浑身发冷。
“住嘴!住嘴!你想死吗?”此时被扈从们拦开的豪奴向那年轻人大喊威吓。
这种恐吓反而激起了其他多名民伕的愤怒。他们纷纷道:“这些都是真的!袁先生没有乱讲!”
那名挥鞭的壮汉眼看局面有些尴尬,向雷远干笑了两声:“我秭归文氏也是传承数百年的大族,与宜都郡中的大吏,与荆州牧府中的官员都有往来,深悉法度,断不会犯法触纪。足下既是雷氏宗族中人,想必知道……”
这便是向雷远宣扬自家势力了。已经知道眼前的乃是庐江雷氏子弟,还敢这么说话。这底气之充足、自信之强烈真不一般。
李贞冷哼一声:“闭嘴。你也配用足下二字?”
雷远懒得纠结这些细节,他冷冷地瞥了那豪奴一眼。那壮汉气息一滞,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雷远又问周虎:“负责监察秭归县算民事务的是谁?”
“……是比曹掾向充。”
雷远颔首。
他转向那年轻人,和气地问道:“足下姓袁?不知该如何称呼?”
“我名袁宁,字君器,秭归县中一书生罢了。”年轻人道。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