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甘宁低声吼道。
他双手的血渍已经随着土沫掉落,可他仍然下意识地揉搓双手,说个不停:
“我和严颜是同乡,他年龄既长,入仕也早。郤俭为益州刺史的时候,他就已经担任广汉郡的郡尉……我少年时轻侠杀人,藏舍亡命,他还来信劝说。后来我一度当上郡丞,也多亏了张君嗣和严颜两人的推举。”
“续之,你不知道益州人在益州做官有多难,稍许过得去的位置,都是东州人的。张君嗣等人竭尽全力,也只能谋求一个郡丞……所以我上任不久,就计划着,要驱除东州势力,伸张益州士子的志气。”甘宁冷笑了一声:“谁知道我起兵之后,与我作战的全都是益州乡里。赵韪是巴西人,张任是蜀郡人,而严颜是我的临江县同乡,他们竟然觉得,打败了我就能得到刘季玉的信任,就能在仕途上与东州人抗衡!这班人……这班人怎么会这样蠢!”
说到这里,甘宁大声怒骂:“都是蠢货!傻子!”
此刻校场上的将士们本来就紧张,听得甘宁暴起怒骂,顿时向前逼近几步,甚至有人铿锵拔刀戒备的。雷远挥了挥手,使他们退回原处。
“严颜老儿便是其中最积极的一个,我领军从广汉、德阳一线后退,他沿途紧追不舍,我退过临江以后,他大概以为甘氏宗族会凭借坞壁来阻击追兵,于是直接发动进攻。结果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攻破坞壁,乱兵所及,就是八十七条人命!”
甘宁叹了口气:“老实说,那一阵子益州军将彼此厮杀,我手底下也没少了益州人的性命;临江甘氏随我从军的那批年轻子弟,到现在也已十不存一。那些都是战场上一刀一枪的结果,是死是活我都认。惟有这八十七条人命,他们是甘氏宗族中的寻常百姓,本来不必死的。”
他抬头看看雷远,沉声道:“我本以为自己还能忍,见到严颜老儿才明白,此等血仇若不报复回来,枉为男儿、猪狗不如!”
雷远也叹了口气。
他忽然想起了此前在夷道城酒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