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就是个跨不过去的坎。按照汉家制度,对朝廷官员是明确规定有三年丧期的,甚至平民为了彰显孝道,也往往遵照这一制度执行。比如昔日的河北霸主袁绍,就追行父母之服,在冢庐六年,于是万人奔走传颂其孝行感天动地,一举跃身为天下士子的领袖之一。
之前玄德公下令以雷远继任偏将军职务,便已正式要求他停止服丧,以公事为重。所以此刻谈论婚事,并无不可,不过最终举行婚礼,总要到第二年,才显得尊重。
正因为这个缘故,现在雷远和赵云两人面对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才好。彼此称“岳父”和“贤婿”,似乎早了些;一切照旧呢,又各自担心会否失礼。
最终还是雷远下定决心,就在左将军府的正门口向着赵云深深施礼:“我与幼常约了前往自家宅院,安顿部属。明日若岳丈有暇,我来登门拜访,可好?”
雷远这一段话,说的声音可不小。左将军门前许多人全都听见了。无数目光唰地投射过来,落在这一对新鲜出炉的翁婿身上。赵云这辈子无数次身当锋镝,从不知道什么叫犹豫,但这会儿,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雷远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赵云却在发愣。
这时候左将军府里也有人听说了这场联姻,许多人顾不得公务,投袂奔到门口来看赵云的女婿。谁知道竟看到赵云走神,这可与他平日里稳健自如的风范大不相同,有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年过六旬的主簿殷观拄着竹杖从门里出来,咳嗽一声,戏谑地道:“子龙,莫非新得佳婿,高兴得不会说话了?”
赵云连忙上前一步,扶起雷远:“我还有事,须得往军中走一趟,贤婿请自便。你我明日再会罢了。”
说着,他重重地拍了拍雷远的肩膀。
雷远退后半步,再度行礼如仪。这才与马谡一起,先往自家宅院去了。
马谡显然被雷远的喜讯惊到了,一路上满脸红光,扯着雷远的袖子问个不休。可惜雷远没什么好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