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儿毕竟明白,血缘宗法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铁律,宗族成员们才是庐江雷氏的主人。
虽然雷澈、雷定等执掌重权的族人陆续战死,但宗族中还有那么多的后起之秀,都应该继之得到任用。毕竟小郎君还太年轻了,他没有经历过足够的背叛和阴谋,没有经历过那些肮脏的事情,所以不懂得只有自家人才最可信的道理。如果只仰仗自己身边的那些扈从们,不仅令人心寒,也叫人对宗族的未来难以放心。小郎君应该由如我这般可靠的人辅佐行事,宗族的事务应该由宗族中人掌控,这样才好。
趁着宗主这几日还能言语,须得尽快与小郎君敲定相关的安排,不能这样错下去。雷肃对自己道,他挺直身躯,有些激动。甚至连宗主都默认了族中子弟们的想法,否则又何以突然提出尽快赶到乐乡呢?
他感觉到一种情绪在推动着他的所有举措,使他迸发出强烈的行动力,这是使命感,或者是对于族中年轻子弟们的责任感?雷肃不太明白,他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去多想。
身为宗族里备受尊重的长者,他知道并且坚信,自己是在做对的事。
一名仆役急匆匆赶来,叫嚷道:“小郎君来啦!小郎君来啦!”
在道路的尽头,随即看到了马队奔走激起的烟尘。
雷肃回过头来举手示意,眼神扫视所到的雷氏各支子弟,慌忙聚拢。
因为历年来战争折损的关系,庐江雷氏宗族的人丁始终不算多,有少量从军,还有一些担任族中掌管日常庶务的管事,剩下没有明确职司的闲散族人,除了年老衰迈之辈以外,大半在此,数量大约三十余。其中大部分出自与雷肃亲密的两房,还有一些小支小家。
因为家族缺乏礼法文教的缘故,这些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既不按班辈列队,姿态也不够庄重肃穆,彼此吵吵嚷嚷,极显粗疏。雷肃皱起眉头,厉声呵斥道:“都住嘴!莫要惊扰了宗主!”
以他的身份地位发话,数十人立刻鸦雀无声。
等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