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这位小郎君极其敬畏。他慌忙抛开了手里的版牍,跪伏在地颤声道:“是我一人的想法!是我一人的想法!”
“是吗?你确定?”
雷远冷笑一声,反问道。他不太相信周虎的话,周虎是埋首于实务之人,没人逼迫,都不会抬眼往四周看,这样的人,哪里能懂得揣摩玄德公的意图?周虎能说出那样的话,十有八九,是因为身边诸人都是这般想。
周虎挣扎了半晌,慢慢道:“实在是我一人的想法。不过,身边的同伴们,或者……或者也有与我不谋而合的……”
雷远深深叹气。
在他的考虑中,习惯性地将这些追随庐江雷氏背井离乡的淮南人当做可怜人。因为雷远所面对的是种种庞然大物,他又不由自主地把淮南人众摆到弱势群体的范畴。其实,并非如此。
当年的淮南豪右联盟,名为地方土豪,实为割据一方的凶悍贼寇,自上而下都桀骜不驯惯了;大部分人的眼睛里,都只有利益而无约束。在撤离灊山的时候,他们慑于曹操大军的声势,或多或少地有所收敛,可是一旦抵达乐乡,许多人就故态复萌。他们不会忘记淮南豪右们在灊山中呼风唤雨的作派,于是一个个都情不自禁地把庐江雷氏宗族当成了乐乡的草头王,仿佛行事可以无所顾忌。
毕竟数百年来,豪强之家都是如此,一方面依靠势力攫取特权,另一方面依靠特权支撑势力,如此周旋往复,不断膨胀,不断扩张,永不停歇,遂有“宁负二千石,勿负豪大家”的谚语。治理一郡的二千石官员尚且不在话下,区区一个县,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雷远本人就是乐乡县的县长!
可雷远本人深知,局面绝非他们想象的那般,而玄德公给自己划下的界限非常明确。刘备确实是仁厚之主,同时也是一方雄主,能够开基建国的人物,难道眼睛里能掺沙子?
身在荆南,庐江雷氏宗族中的所有人,都必须要有为人下属的自觉,只有雷远自己一人谨慎小心,决然是不够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