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
“是,老爷。昨日早晨在十里亭,蓝玉清他们迎接的那个头戴南华巾的布衣老者,可能不是望阙洲人士,据线人打听,在回山的路上,蓝玉清说了句‘真人大驾光临,敝观甚是荣幸’,但之后便没有其他言语了。”
“羽林卫南司安插在观内的暗子也不知道他是何人,唯一能确定的,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贵客’,清净子亲自下山去接他,屏蔽了周围所有人,独自接待,具体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男子摸了摸下巴,轻轻一笑。“真人?第七境的道家真人会来这小小的冲虚观?就凭他清净子?她蓝玉清是故意唬我的,知道这话会传进我耳朵里。”
“老爷英明。”
“不过这老者是个大变数,继续盯着,多派些人去外面,查清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另外,不惜代价给我找到除了清净子和那个老者外,他们最后一个参加儒道之辩的人。”
“奴婢遵旨!”
————
赵戎感到彻骨的冷。
那是深入骨髓的冰。
因为青君。
他千里迢迢终于找到了青君。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太清四府内,一个杨柳依依的湖畔,湖光滟滟,夏风暖暖,青君正背对着他,弯腰采莲,又是一袭红裙,像朵安静的火焰。
青君一手抓着裙角,一手探向一株亭亭玉立的青莲,依旧像小时候那个贪吃莲子的小女孩,只不过那时是他在摘,她在一旁抓着衣角,笑靥期待。
他心情忐忑,越往前走,离她越近,越是情怯。
一步,两步,三步......
她终于已在身前。
这跨越望阙洲南北长达数十万里的路程终于被他一步步逾越。
他看着身前青丝红带,腰身轻细,正弯着腰皓腕摘莲的女子。
轻轻探手,想再去牵她马尾,但她却警觉回头。
她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