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堆出一脸阿谀,希图给王衙内留些印象。
唯独薛蝌不进反退,笑着迎上前拱手道:“想不到王家哥哥也来迎孙二哥。”
王仁自不远处的酒楼上下来,骑了匹高头大马,正目无余子的往那码头上迎,忽然听了这两声‘哥哥’,心下多少有些不悦。
可两家的确沾了些亲戚,倒也不能说是高攀。
因而便在马上傲慢的扬了扬下巴,淡然的应了句:“原来是薛家二郎。”
这却是从薛蟠论起的。
说完,也懒得再理会薛蝌,轻轻一磕马腹,那通体乌黑偏只四蹄雪白的神骏,便踢踢踏踏向着官船行去。
虽是碰了个软钉子,却早在薛蝌预料之中,因而他也只是笑吟吟的跟在马后,一起穿过了人群。
这时那官船上也早得了消息。
就见一名昂藏大汉步出舱门,在船头先拱手行了个罗圈礼,恭声道:“平生头一次回金陵老家,不想却惊动了这许多亲朋故旧,孙某实是惶恐的紧,若有什么礼数不周之处,还请诸位多多海涵。”
虽说在场众人,基本都认定他是因为王仁在场,才肯主动露面的——但能不分高低贵贱,先说上这几句场面话,却也是给足了众人面子。
因此四下里登时响起一片‘不敢当’、‘言重’之声。
这当口,早有船夫搭好了跳板,孙绍宗几步到了码头上,那王仁也忙下马相迎。
“衙内。”
“二郎。”
两人面对面这一张嘴,王仁当即便挑刺道:“怎么?才数年未见,我便当不得你一声哥哥了?!”
说是挑刺,但那话里却分明透了七分热切。
孙绍宗心下却不由得一晒,数年未见不假,可当初孙家尚未起复,这王仁又何曾正视自己过一眼?
那时他若敢主动叫一声‘哥哥’,怕是得被王家的奴才啐上满脸!
不过时移世易,眼下再追究这些有的没的,也只是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