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正是耕种时节,锦城府又是农田肥美,事农为主的地方,出了城便是一番农忙景象。
引水的渠里,清水流淌,灌入农田中,秧苗青绿如一片绿毯,农人将育好的秧苗用箢篼担了,从苗田分出,一颗颗插入田间,黄牛甩着尾,在男人的吆喝声里犁田,妇人系着围裙,在弯腰插苗,田梗上,梳着小辫的小儿,在大黄狗的追逐中放肆地奔跑、嬉戏……
物阜民丰之地,繁忙中的现世安稳。
西南的农人耕种方式与北方是不一样的,陈岚从未见过这般景象,撩着帘子不住地观望。
苌言陪在外祖母的身旁,很是内行地给外祖母介绍:
“外祖母,外祖母,你看!那个水渠好长好长,是从水库里引水用的,从很远的地方来,又要到很远的地方去……”
陈岚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慈爱地抚摸着小姑娘的发辫。
“我们苌言怎么会懂得这样多呀?”
于是,苌言就骄傲起来,小嘴巴微微撅起来,大声地道:“父王带我来过的,我还下过田呢。”
陈岚真的意外了,“下田?苌言下田去做什么啊?”
苌言不好意思起来,小脸微侧,瞄一眼时雍,声音小了一些,“父王说,人食五谷,须晓四季,懂时节万物,常常带我和哥哥去体察民情,苌言本来是想帮农人割稻子,后来,后来么……”
“后来如何?”
“苌言被大黄狗追,掉田里去了。”
稚儿言语,惹来陈岚哈哈大笑。
“原来苌言是这么下田的啊?”
苌言看祖母笑,很是得意地看了看时雍,一副邀功的样子,转而又露出白生生的牙,抬起下巴对着陈岚,笑得娇俏。
“我悄悄告诉你,不许告诉别人。”
陈岚侧过耳朵来,柔声哄小孩子,“好,外祖母不说。”
苌言道:“我爹悄悄夸了我的,说我比哥哥勇敢。”
陈岚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