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很远,抬头发觉后,才连忙抖擞马缰追了上去。
……
他们赶回到龟兹的时候,正赶上啜律可汗的大婚,这个他一度目睹了其心路历程的少年,终于要开始组成他自己的家庭了。不过这场婚姻完全是政治的产物,是啜律在突骑施生存的根本,当然缺憾也定然是有的。
阿史那早已根基断绝,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在强行续命。任何事物逃不脱时间的洗礼,突厥十姓衰亡已经过去了近五十载,连继承它土地的突骑施也开始衰败,甚至西边的大草原上辉煌半个世纪的后突厥已经在回纥的进攻下即将走入灭亡,人生无常,世事无常,历史变幻莫测。
啜律被强行背负了古老家族的使命,而这使命已经逐渐变得毫无价值,夫蒙灵察为他联姻,也不过是将他当做了一块平衡黑黄双方势力的跷板而已。
他自己对这桩婚姻也相当抵触,同时娶两个不认识的女人,在别人看来这也许是一种幸福,但啜律却甘苦自知。
李嗣业一行人牵着马站在街道旁观看,啜律穿红袍,头上却仍然挽着突厥的辫子,显得不伦不类。他骑着挽着红花的马儿沿着街道行进,马后面跟着一群讨要钱财的孩童,婢女们簇拥着两名可敦的出嫁马车跟在后面。
新郎官面无表,任由前方牵马的卫士拉着马缰行进,看到这一幕的李嗣业咂了咂嘴唇,却不知该说什么。婢女道柔在后突然说话:“新郎官好像不高兴,他不喜欢这桩婚事。”
她又看到马车内带着突骑施头饰的可敦,摇摇头说道:“新娘子好像也不喜欢。”
李嗣业扭头责怪似的看了她一眼,道柔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将目光转移到别处。
他本来还想去讨几杯喜酒,却突然没了兴致,只是跟随着迎亲队伍进了临时的十姓可汗府邸,站在院门外人群中看了看。
夫蒙灵察端坐在堂前,他不仅担当了媒人,还以啜律的长辈自居,端坐在高堂之位等着三位新人上前来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