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抬头看了看天色,大声说道:“时辰到了,开始敲钲,披甲晨跑!”
田珍握着钲锤,准备出门敲击,却被元涛伸手接过,声音低沉地说道:“我来吧。”
他甲衣振发,挥锤敲击,随之响起了浑厚的铛铛声,八团的兵卒们纷纷披甲到校场上集合,开始了一天一次的晨跑。
校尉李嗣业身披重甲领跑在队伍的前列,暂时还没想好什么口号,索性就不去喊了。第八团除在城墙上戍守的士兵,全部绕着城墙根儿进行环城跑,甲片的哗啦声和脚步的咚咚声隔百丈之外都能听得见。
第三团校尉任承嗣被哗哗的脚步声吵醒,他只穿着素色中衣走出值房,惊疑地对门口的亲兵问:“怎么又有这么多人奔跑?可是有敌情,还是有调令?”
亲兵上前叉手道:“禀校尉,这是第八团在进行晨训,披甲奔跑。”
“喝呀?”任校尉讶然道:第八团新来的校尉叫什么名字?竟然有如此能耐,能让一个人心离散的团,大清早起来跟着他撒欢儿跑?”
亲兵靠近他身侧低声道:“校尉,此人名为李嗣业,听说他上任的第三天,就派人造了一个黑屋子,名为四不能。即使再恶性难驯的兵油子,在里面关上个七八天之后,也变得服服帖帖。而且昨日我在集市采买的时候,听说第八团补发了积欠四个月的饷钱,所以校尉今日所见,并不稀奇。”
任承嗣捻起胡须自言自问:“补发饷钱,这是施恩,造四不能加重惩罚,这是立威,他这是恩威并重呐。四不能这玩意儿,是不是和来俊臣的十大枷什么求即死、求破家一样?这可是酷吏行径,在军中行使容易激反士卒,实是不妥,不妥。”
“好像不对,”亲兵含糊着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摇摇头说道:“听说这四不能不伤其身,只伤其神,被关在里面的人出来活蹦乱跳,却神经萎靡,心怀恐惧,绝无再犯之心。”
“那我倒要去取取经了。”任校尉拽着下巴上的络腮须,眼球暴突露出喜意:“第八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