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处处透着政治算计的金国战略布局,赵桓的压力丝毫不小,甚至可以说,千般事,万般事,都是他赵官家一个人的事情,他为了避免庶务缠身,决定立刻动身。
身为大宋官家,一举一动,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特别说这三年来,种种政务,已经形成了惯性,骤然撒手,必定会产生乱子的,还有几位宰执年纪也大了,比如吴敏,从去年秋天以来,就一直病着,这一次是铁定没法跟着赵桓北上了。
还有枢密使张叔夜,也快七十的人了,执掌一国戎政,真有点难为他了。
“官家,该安排新人了……老臣们还能拼着这把老骨头熬过这几年,可过了这几年,我们也就不行了,朝中没有接替的人不行啊!”张叔夜略显萧索,向赵桓进言。
“臣等推荐了几个年轻人,还请官家定夺。”
赵桓点头接过,首先就是张浚和胡寅两个天子身边的人,还有推行摊丁入亩有功的万俟卨,搬请耶律大石的赵鼎,以及一个叫陈康伯的地方官吏……
赵桓耐心翻看几个人的履历,出乎预料没有多言,而是很干脆地尊重了政事堂的意见。
“张相公,你和吕相公对掌朝中大事,以后的用人就以你们为主。朕这一次北伐,不胜不归,势必要有个说法!”
张叔夜脸色骤变,“官家,老臣以为求胜乃是人之常情,可老话又说胜败兵家常事。官家励精图治,中兴大宋,天下盛衰全都系于官家一身,官家,官家莫要把自己逼得太狠了才是!”
说完,张叔夜缓缓匍匐地上,泪水从老眼中滚落,佝偻的身躯,缩成了一团,恍惚之间,竟然有些当初宗泽的影子。
赵桓亲自站起身,来到了张叔夜的身前,把他搀扶起来,而后赵桓拉着张叔夜的手,“张卿,朕知道你的意思,朕会尽力而为的,咱们,咱们相约燕京,一起痛饮庆功酒!”
伴随着一篇“光复燕云,与君痛饮”的动员文章,赵官家在靖康六年的正月二十,离开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