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雨自然不信,他昨日已从何仙崖那里打听了不少消息,虽然详细过程不清楚,但知道粮食的去向绝不是雨水泡了。
“哦?若是我没记错,今年地震是春节间,那前后日子只下雪,好像没下雨啊。若是废弃了,那兄弟我还要看看进出文册,何人搬运的,要人证过来,何时出仓何时出城,最后废弃在何处也要仔细看看,十万斤的东西,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如此万一县丞大人问起来,小人也好有话说。”
袁大使殷勤的笑脸变了味道,嘴角略略歪斜着道:“雪化了不就是雨,焚毁时是在一块干田中,夏季那田又蓄了水,早已了无痕迹,搬运时请的东作门夫役市的脚夫,连姓名也不知道,要找人证是有些难为在下,庞兄弟若是要找,便自己去夫役市问问便可。”
庞雨转头微笑盯着袁大使,此次查仓是要在正式知县到任之前,对前面仓储的去向做一个了结,仓中无粮是肯定的,谁也变不出来,但无粮的原因却可以变出来,这样向安庆府申详得到认可,以前的仓储便一笔勾销,新知县便可以放心交接。
所以此次查仓不是查粮食够不够数,而是要找一个没有粮的理由,这个理由可是是仓子给,也可以是户房给,但必须县衙这个层面的认可,这便要看县丞的态度,也是庞雨地位的来源,所以庞雨并不怕袁仓子耍无赖。
“那在下若是在夫役市问不到,报给安庆府的申详之中,便只能加一句,搬运销毁十万斤粮食之事查无实证,袁大哥你看这样可好?”
此话一出,空气中顿时弥漫开紧张的气氛,袁大使眯着眼看向庞雨,“当是之时,已然将一应情形报知户房赵司吏,庞兄弟不信的话,大可去向赵司吏问明。”
庞雨自然不会被这种乱拉虎皮的动作吓住,以他的判断,袁大使与赵司吏有往来或是真的,赵司吏多半也从这里得了好处,但仅限于户房不找袁大使麻烦。如今庞雨既然受县丞指派,赵司吏便不可能出头自找麻烦,只有靠袁大使自己解决。
于是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