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谅一脸无奈,回身将弟弟和妹夫以及长随都撵远了,就站在这湖中心的栈道上,看着茫茫水面,叹了口气,低声道:“恒云,咱们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我看你和亲兄弟一样,岂会害你?实话与你说,我得了准信儿,皇上要把京卫武学交到周贤手里。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觑着沈瑞的脸色,道:“他那庶弟虽是黑了良心,到底人也已经抵还了一命,周家对沈家也并无不恭。那年冬天,想你也听说过街面上传得了,真凶却是……”
他很轻很快的说了“建昌”二字,然后又道:“他要管京卫武学最少一年光景,你这边书坊还印着操典兵书呢,日后你难道真不与他打交道了?往后他也是为皇上办事,算得自己人了,他是聪明的,又同样与那人有仇,将来,未必不能与你一道,将仇给报了……”
最后这几个字声音慢慢低下去,最终几乎细不可闻。
大长公主府虽与寿宁、建昌侯府不和,有些话,却也是不能随便说的。
沈瑞侧头去看蔡谅,只淡淡问道:“是因着周家退了庄田,皇上要赏周家?”
这个结果,虽出乎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蔡谅犹豫了一下,最终一狠心,直言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你也是皇上身边亲近人,当也知道皇上是要做什么的。这丰润县,只是头一步。如今,诸宗室、周家、夏家及沈吴,渐成合围之势,就是想把张家拖进来。
“其实,丰润县地虽好,但那点子地实是小事,真正图的是等了诸宗室、外戚、勋贵都肯自请清查了,皇上也就有能顺势向天下推清丈田亩了,这才是大事。可有张家横在前面,地方上的人不免都要观望不肯动,故此势必要把张家挪开才行。”
沈瑞不动声色的听着,心下却是一叹,寿哥到底没放弃清丈天下的想法。如今也只能盼着推进得略温和些。
听得蔡谅道:“如今周家牵头,这份头功,皇上如何能不赏?赏个荫封的锦衣卫,又怎么比得上赏实职差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