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的便是在建奴杀光自己这些人之前炸开堤坝。
好不容易跋涉到堤上,两千楚军已只剩寥寥五十人。
箭雨还在袭落。
没有人逃。
既因为他们知道跑不掉,也因为他们是精挑细选的敢死之士。
此刻在同袍的激励下,他们愿以自己的死,换更多更多建奴的命,也换同袍的生……
“今日之奋不顾身,不是为自己,是为后来者!”
这些日子以来,王笑叨叨过的那些话、那些他们原本听不懂的话,这一刻却有人喊了出来。
一个一个楚兵倒下去,耿正白的手微微发抖。
他头上,有人拿衣服挡着雨,但潮湿的环境中,火折子始终点不起来……
“耿将军,快!”
“耿将军……”
耿正白只觉得这一声声‘将军’如此遥远。
他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将军,他以前不过是个村夫,后来大哥耿叔白得了张都司赏识,他也顺道成了巡捕营的把总。
再后来……领着耿当第一次去王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当时王家那个痴呆少爷说了一句“笑儿还知道下一句是‘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
尽其道而死者,正白也。
下一刻,火折子忽然点亮……
“轰!”
……
——
“上回书说到‘庞令明抬榇决战、关云长水淹七军’,这回说‘关云长刮骨疗毒、吕子明白衣渡江’。却说曹仁见关公落下马……”
京城,茶馆中,说书先生字正腔圆地说着。
二楼雅间,王珍转过头,见进门的是小柴禾。
“来了?”
小柴禾在桌边坐下,先是四下一瞥,方才问道:“大爷今日怎有闲情听书?”
“有个故人喜欢听书。”
小柴禾方才想起以前常跟在王珍身边那个叫米曲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