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自己的历史问题:“事情发生在今年年初,布什的那个移民令我彻底没有希望了,有一个跟我们同一批的女人,她也没有了希望。我和她,两个没有希望的人,两个绝望的人,就那样好了一晚上。这半年来我越来越绝望,越来越羞愧,我承认想过自杀。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母女俩,你要是瞧不起我了,不想跟我过了,你就回国。我身上没什么钱,但买一张机票送给你还是可以的。你要是能宽容我,原谅我,这事就揭过去,咱俩一块黑在美国,有我一口吃的,绝不饿着你。”
欧可岚妈妈问:“你那个相好,她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欧可岚爸爸说:“见不到了。听说她去了田纳西,嫁给了一个70岁白人老头,换来了绿卡。唉,其实就是给一个美国老头当临终保姆。咱们别去打扰人家的生活了,都活得不容易!”
欧可岚妈妈说:“好吧,我不怪你了。你现在住哪,做什么工作?”
欧可岚爸爸说:“我其实不住纽约,但也算是在纽约。这里是纽约市,我呆的地方是纽约州。从纽约市向北,几百里地,一个叫奥尔巴尼的地方,我在那边的一个蘑菇种植场打工。昨天接到我们那个女同学的电话,我立刻向老板请假,开车过来找你。”
欧可岚妈妈惊讶道:“你居然已经有汽车了?”
欧可岚爸爸说:“在美国,人人都有车,有的人有不止一辆车。车轮上的国家嘛。我有车,不算什么奇怪的事,车子不值钱,一辆二手货,79年的老福特,买的时候只花了几百美刀。”
欧可岚妈妈问:“我跟你一块去你打工的蘑菇种植场,他们能要我吗?”
欧可岚爸爸说:“放心吧,种植场肯定要你,这边最缺的就是闷头干活、拿低薪的工人。”
在他俩出发前,欧可岚妈妈用汽车旅馆的电话,拨通了陈文和苏浅浅的大哥大,把这一堆的事情讲述给苏浅浅和欧可岚听。
欧可岚也与自己的爸爸,时隔十年之后,首次通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