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一回生,二回熟,后来在这条路上是一去不回头了。
“贺公雅可还有族人?”邵树德问道。
“有的。”赵玉轻轻靠在他怀里,说道:“贺家虽然不是大族,但也是世代牙校出身,不但太原府有人,辽州、沁州等地也有族人。”
“既如此兴盛,便算了。”邵树德说道。
如果贺家败落了,日子过得辛苦,邵树德打算赏他们一些财物,虽然贺公雅的直系早在三十年前就死光了,只留下女儿邵果儿一人。
赵玉没有说话。她的手紧紧搂着邵树德的腰,双眼微闭。
邵树德轻轻抚着她的头。
曾几何时的满头青丝,陡生华发。
好多年前邵树德曾问赵玉恨不恨他,现在不会这么傻了。
一个已经过了四十岁还愿意为你诞下后裔的女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恨你?
一起抚育的二子一女,将会延续他们的血脉。
赵玉突然叹息了一声。
邵树德似乎明白她的心意,也叹息一声。
天光渐暗,偌大的书房之中没有掌灯。
两人静静坐在那里,渐渐被黑暗吞没。
不需要说什么话,有时无声胜有声。人生纵有很多遗憾,但邵树德是幸运的,从百万武夫之中趁势而起,君临天下。赵玉也是幸运的,她得到了天子的宠爱,成为了他人生拼图中的重要一块。
人生至此,何须嗟叹。安安静静地走完,迎接最终的归宿,无论多么不舍。
晋阳都虞候司被改成了都指挥使衙门。
邵树德与陈诚二人信步走了进去。
“昔年我自隰州将李侃接来,陈卿在做什么?”邵树德问道。
“还能做什么?天天被人催债,东躲西藏。”陈诚笑道:“不光债主要找我,昭义武夫也拿刀威胁我,差点潜逃回乡。”
当年的煎熬,当年的苦难,陈诚已经可以用调侃的语气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