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仆固承恩,让他将储氏、耶律质古、余庐睹姑等人引入宫内暂歇。另留下了一千宫廷侍卫、五千天德军步骑留守庆州,自领其余兵马,一路东行。
十五日,邵树德抵达了河口附近。
他登上了一处高山,俯瞰鲸海。
河口附近草木繁盛,牛羊成群。几个烟墩掩映在绿树红花之中,默默注视着海面上不断涌起的洪波。
没有低矮的铁路桥,驼门河畅通无阻。
没有密密麻麻的房屋,只有临时搭起来的一个接一个帐篷营区。
邵树德深吸一口气,倒背双手,信步徜徉。
我就站在此处,谁能把这片土地夺走?
渤海人?高句丽人?新罗人?还是日本人?滚蛋去吧。
我能以个人意志推动一场灭国之战,也能以个人意志将这里发展为人烟稠密的繁华之所。
花了三十年时间走到这一步,天下就是最好的“玩具”。这是男人最深的浪漫,比变态欲望带给他的快乐还要大。
“陛下来得正巧,今日便可开始了。”内务府少监储仲业从山下走了上来,谄笑道。
邵树德坐回了他的虎皮交椅,问道:“东西可曾齐备?”
“已经齐备。”
“那些蕃人也是来捕鱼的?”邵树德一指山下,问道。
“是,内务府也是第一次办这事,臣便自作主张,雇了一些野人。就连渔汛的准确日期,也是他们估算出来的。”
“野人如何称呼此鱼?”
“胡语‘达乌伊玛哈’。”
“汉语何意?”
“可译为‘其来有时’。”
“大马哈鱼,其来有时,倒是很贴切。”邵树德大笑:“听闻每年渔汛来时,胡人要放下手头一切活计,家家户户至河边捕鱼?”
“是。捕完之后,腌制晾干,然后就准备过冬了。此时不捕,冬日食物便不足,不但人吃不饱,狗也没有充足的过冬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