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佩服,能顶着压力一步步按自己的想法来打仗,这份心性不错。
挖壕沟限制河清县与西北营垒的交通,筑寨屯兵四处援应,再垒土修筑多座高台,远距离压制营垒内的守军,打法很正统,有那味了。
自后汉末年以来,掘壕、筑高台对射就是围城的两大法宝。
邵树德仔细推演了一下,按照如今的情况,如果不能消灭汴军的那些营寨,再推倒他们修筑的土台,长期对射下去,兵力是夏军五六倍的汴军将占据上风,西北营垒内的天德军士卒必然大量为箭矢所伤,士气受到影响。
而拔掉这个营垒后,汴军便可进驻此处,然后怎么办?或许是进攻蓼坞,利用水军优势,两面夹攻,再拔掉这个据点。
西北营垒、蓼坞就像河清县的左右双臂,斩一个就能打开局面,攻占两个就把河清县完全孤立了,除了柏崖仓城这个最西面的据点外,汴军甚至能再度如法炮制,挖壕堑孤立县城,不让城内守军冲杀出来,然后从容制定进攻方案——守城方是不能完全缩在城内的,那样多半守不住。
只是,这个过程中必然会产生大量伤亡,耗费漫长的时间。反复争夺之下,甚至可能要数月之久,庞师古哪来那么多时间?
扔下地图后,邵树德“蹬蹬”爬上了柏崖仓城最高处,眺望东边的战场形势。
双方一场战斗刚刚结束,河清县出动千人,趁汴军不备,烧掉了他们一座屯兵小寨子。
但纵观整个战场,河清县与营垒之间仍然存在一条东西向的长长的“伤疤”。
深邃宽阔的壕沟,以及每隔一段距离就设立的寨子,壕墙后还有大量粮车,结阵往返于大营与战场之间,输送粮草、器械和兵员。
高耸的十余座土台上,时不时有强弩射击的嗡嗡声,弩矢落在夏军营垒之内,也不知伤亡如何。
夏军营垒内当然也有高台,但只有四座,对射起来颇为吃亏。
“稳妥的打法,这样伤亡最小,但同时也是耗时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