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萃群拨下百叶窗,他站在窗口向外看。
他看到童学咏从刑讯室出来后就一直在院子里安静的抽烟。
他看到一名手下走到童学咏的身边说了什么,然后童学咏便猛抽了两口香烟,将烟卷扔在了地上,皱着眉头从那写着蓝底白字「天下为公」四字的门台下面走过,穿过门台两侧的机枪岗楼,向办公楼走来。
「开口了?」李萃群问道。
「谈不上开口没开口。」童学咏摇摇头,「这个人怕死,怕疼,只要不再用刑,这人甚至愿意承认自己是红党,只为了不再受苦。」
他苦笑一声,继续说道,「问什么都说不过都是一些没有价值的言语。」
「这么说,抓错人了?这人不是红党?」李萃群又问。「不太像。」童学咏有些犹豫的样子,「最起码以我对那些人的了解,很少有这样子的。」
李萃群明白童学咏这话里的意思,被抓捕受刑的红党,有无论怎么用刑都不开口的,也有受刑不过什么都招了的,当然,还有不少死活不承认自己是红党,想着蒙混过关的,一般这种都会被默认是红党——
不是红党,你怎么能熬过严刑拷打的?!
像是单芳云这般,鬼哭狼嚎的,跪着求饶,为了不再受刑,为了能好受一些,什么都肯招的人,却是没见过。
「仅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是符合被误抓的市民的行为。」童学咏说道。
「你是意思是放人?」李萃群深深的看了童学咏一眼。「放不放人都在李副主任。」童学咏皱眉,似是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道,「不过,属下想要请个医生给他治治伤。」
「你就不怕我怀疑你……」李萃群问道。
「先不说这个单芳云有可能是误抓的,即便此人是红党,属下此举也别无他意,只图个心安罢了。」他看着李萃群,「属下就不多解释了,属下相信李副主任不会误会。」
「不不不,你最好解释一下。」李翠群摇摇头,微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