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果断摇头。
他明白老黄的意思,老黄是中央巡捕房的医疗官,运作一番后是有机会接触到郑卫龙的。
法租界特别党小组中,程千帆是党小组组长,他刚才的回答不是以‘火苗’,而是以组长的名义代表组织作出的决定。
他和包括老黄在内的其他同志,会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尝试着为上海站尽一份力,譬如说老黄此前便悄悄去打探消息了,但是,要把握分寸。
并非他冷血。
实则是太危险了。
程千帆甚至怀疑,如果特务处的人得知了老黄的身份,会不会借着日本人的刀杀人。
还有就是,阮至渊叛国投敌,以及此前汪康年、吴山岳等人轻易叛国带来的影响太恶劣了,国党的人不可信,这几乎成为了上海红党的共识。
两人又攀谈了一会,程千帆拍了拍屁股,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
老黄唆了一口酒,美滋滋的眯了眼睛。
他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若是‘火苗’真的同意他冒险去接触郑卫龙,虽然老黄能够理解,毕竟特务处也是一支重要的抗日力量,现在是‘友军’。
但是,老黄难免心中会起疙瘩,甚至要怀疑‘火苗’的红色立场是否坚定了。
好在‘火苗’没有令他失望。
看着飘扬的雪花,老黄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十年前,同样是大雪纷飞的初春,她的未婚妻、小舅子、弟弟、妹妹在南京雨花台英勇就义。
“红色万岁!”
“人民万岁!”
最后的呐喊声。
杂乱的枪声响起,罪恶的子弹穿透身体,革命者悲壮的倒下,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老黄起身,来到门口,伸出手,雪花飘落,慢慢融化在掌心,
他想念亲人。
想念他的爱人。
今天是他(她)们牺牲十年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