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老儿大名石常在,祖上五辈都是石头村人。二十五年前,小老儿出门贩卖皮子,因为交上去的铜板不够买路钱,肃州厢军不只没收了小老儿的皮子,还给小老儿扣了个偷盗的罪名。他们给小老儿戴上镣铐,送去温肃开荒。小老儿这一干,就是二十三年……”
说到伤心处,石常在发出悲声,“因为小老儿会种地,干活也不惜力气,得了厢军军爷的赏识,被指为小队长,带着三十人开荒。三年前,小老儿一队人被抽调到王岗岭深处开荒。因小老儿二十年没回家,就趁夜偷偷跑回来看了一眼,又匆匆忙忙连夜赶了回去。”
“谁知……谁知小老儿回去,竟看到三个蒙面人把开荒的人都砍了。小老儿害怕,在山中躲了一个多月才逃出来,打听之后才知道上头给这俺们这一队苦役安的罪名是叛国偷逃。”
“你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还不等姜留开口,石老头就解释道,“姜姑娘,石常在说他是出去做生意了。小老儿如果知道他是逃犯,早就把他扭送到衙门去了。”
石常在连忙道,“回姑娘,小老儿当年被抓,怕连累家里人,所以瞒了姓和户籍。这回死里逃生回来,小老儿哪敢跟里正哥说实话,请姑娘别追究里正哥的过失。”
见姜留点头,石老头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咧开缺了牙的嘴讨好地笑着。
姜留压住内心的激动,盯着石常在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你可知本姑娘此番为何而来?四日前你抹黑进山都做了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石常在的瞳孔缩了缩,磕头求饶,“小老儿有罪,请姑娘责罚。”
咧着嘴笑的石老头又急了,“你刚还说冤枉,咋这会儿又有罪了?姑娘,石常在犯了啥罪,小老儿真一点也不知道,请姑娘饶命啊。”
姜留……
徐江瞪了石老头一眼,“这是在审案,姑娘没问你话,不准插话!”
石老头喏喏应下,不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