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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走得很慢,离开潼关已经将近一个月,他还没有走到函谷关。
因为他根本不想去洛阳,离洛阳越近,他越危险。天知道洛阳是不是一个坑,天知道陆逊等人围着洛阳不攻,是不是在等他入彀。
他总觉得,这一段函谷就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到了东首的新安,能不能看到阳光都是一个值得怀疑的问题。他一直在犹豫,就算郭修成功的刺杀了魏霸,恐怕也无济于事了。天下也许会有变数,对他来说,机会却微乎其微。
与其如此,不如不去洛阳,直接回凉州算了。以自己在凉州的威望,以自己和羌人的交情,像宋建那样割据一方,做一个草头王,其实也蛮不错的。
这个念头一浮现在脑海里,姜维就觉得很羞耻。我一直以继承丞相的遗命为己任,一直以匡扶汉室为目标,怎么能满足于做一个草头王,那将长安的天子于何处?我一直因为魏霸有不臣之心而想除掉他,自己怎么也变成了他?
难道是因为怕死?姜维冷汗淋漓,心悸不已。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不像想象那么无所畏惧,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如果我这么做,就算能富贵一生,寿终正寢,百年之后,又怎么面对丞相的英灵?
姜维站了起来,一阵阵的不安,恨不得一头撞向路边的巨石,了此残生。
就在这里,战鼓声突然炸响,如同汹涌的洪水,在狭窄的谷道里横冲直撞,呼啸而过,将所有人卷入其中。三万大军,延绵数十里,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战鼓声惊得乱了,宛如一条巨蟒,突然遭到了袭击,不自觉的扭动着身子。
“什么事?”姜维厉声喝道。
传令兵登上了辎重车,拼命的挥动着令旗,向战鼓声传来的后方询问消息,片刻之后,他从辎重车上跳了下来,腿一软,摔倒在地。他顾不得叫喊,连滚带爬的冲到姜维面前,哭喊道:“将军,司马懿堵住了我们的退路。”
姜维倒吸一口冷气。司马懿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