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夸这龙井何其清、何其香,然后小口小口地,把杯盏中的茶都饮尽了。
宫女又添了一杯,她瞧着澄澈的茶水,嗓子眼儿里苦成一片。外头宫门上忽然有小太监跑过,叫御前总管逮住了,压声斥骂:“狗东西,作死不挑好时候!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这么窜天猴儿似的!”
太后一向宽和,问跟前宫女怎么了。宫女上外头查明了原委,进来回禀说:“外边门上对子叫风刮下来了,小虾拾着了拿回来,只因没眼色,被德总管拿住了,过会子再处置。”
太后哦了声,说何必,“大好的天儿,为这么点小事置气不值当。”
皇帝因跟前人惊扰了太后十分不悦,又不好当场问罪,脸色便不大好看。嘤鸣是个懂得周全的人,冲太后一笑道:“说起对子,奴才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笑话来,我说给您解解闷儿,好么?”
她还未说,太后已经准备开笑了,点头不迭,“你说,也好取万岁爷一乐。”
于是嘤鸣正了正身子娓娓道:“大年下,有一家子张罗贴年画。老爷子想讨个吉利,就吩咐儿子,说‘你瞧着正偏,我要是贴得靠左了,你就说升官。要是贴得靠右了,你就说发财’。最后贴好了,站在上头问儿子怎么样……您猜他儿子怎么说的?”
太后瞧瞧皇帝,摇了摇头,“猜不着。”
“儿子说正当间儿,既不升官,也不发财。”她说完,自己乐起来,一双笑眼眯成了一道缝。
太后愣了一下,也跟着大笑,“这儿子是个糊涂虫么,这倒好,把吉利全撵走了。”
她们就这么笑着,越想越高兴,忍不住放声儿。皇帝默默坐在一旁,略牵了下唇角,算是应了景儿。他鄙夷地打量边上的人,一口浊气憋在胸口不得纾解。笑话是挺有意思,但也不至于乐成这样,齐嘤鸣御前失仪,那些规矩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从寿安宫出来,皇帝在前头走着,嘤鸣跟在后头。德禄上前来伺候坐舆,皇帝摆了摆手,那九龙舆便在后面不远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