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车后座上的张蜜,讲述这些就像讲述一个正在实现的计划。
罗广亮一路默默地听着,越来越清楚地看到了横在他和她之间的难以跨越的鸿沟。
他清楚自己在张蜜的眼里只是免费的忠实保镖。
今天这姑娘纡尊降贵肯上他的自行车后座,只是因为夜班车太难等。
有等车的功夫,坐他的自行车多半都到她的住处了。
虽然她面孔娇嫩,但走南闯北,心地已经完全成熟。
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他和她无法交流。
他能指望她什么呢?
难道这个姑娘会愿意在扇儿胡同的大杂院里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吗?
他的确这么想过并为之激动。
但这显然是可笑的。
人家对自己有远大的规划,命运不会出现这么大的错误。
所以当轮到他不得不说点儿什么的时候。
他没有可以隐藏自己那不光彩的过去,仿佛无所谓了似的,一点也不怕吓着她似的直言不讳。
“我犯过事儿。”
张蜜无动于衷。
没等到预期反应的罗广亮意识到她没听明白,随即进一步补充说明。
“我说我进去过,在茶淀儿,我给强劳过三年……
他强调的语气,让车后座的张蜜的眼瞪得很大。
虽然罗广亮看不到,但路灯映透了她眼圈的蓝色轮廓、泄露了化妆笔留下的粗造痕迹。
“因为什么?”张蜜的声音有点颤悠。
“……我为朋友出头,打伤了一个人,我爱打架,过去就老打架。他们都叫我罗大棒子。那次我差点给人家弄死……”
罗广亮一口气说了个痛快,嗓音反而坚定。
虽然看不到张蜜的脸,但他能从反应上得知她在胆战心惊,怕是真的给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是想吓唬她,还是想自我吹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