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瓶子里。
藤椅,垫着丝绒厚垫。
墙上挂着洋画,精着身子的女人横躺在绒布上。
地上铺着地毯,踩上去,厚而软。
吃饭的都很文明,小声地说着话,也有的在看书,看报。
几乎所有的座位都是满的。
这里没有鸟笼子,没有蝈蝈的鸣叫,也没有人在这儿大声划拳。
只有优雅的音乐,有穿黑礼服的侍者托着盘子走来走去。
那小胯一送一送的,显得轻盈而有风度。
这里上菜那都是“托”,而不像他们所了解熟悉的中式庄馆里,跑堂的那样去“端”。
举止不一样,给人的印象也不一样,这儿的人都有种令人新奇的文雅和教养在里头……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当他们仨都觉着身上热了。
脑袋,脖子,后背都冒了热汗,刚想要摘帽子,解围巾的时候。
不知不觉排在他们前面的客人都已经进去了。
终于轮到侍者把他们引入座位了。
结果这才入座就闹了误会,也就预兆了这顿饭,他们必然吃的非比寻常。
敢情侍者把他们仨带到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后,按照规矩,就要拿走他们的帽子和围巾代为存放。
可他们仨谁都不撒手,怕丢了,最后侍者只有由他们。
然而他们却又不知搁在何处为好,哪儿哪儿好像都不合适,最后一凑合,全给放他们自己脚底下了。
只把那裹着包袱的一对珊瑚盆景放在了多出来的那张椅子上。
侍者则目不斜视,全当没看见。
只专心专意在他们每个人的面前倒了一杯冰水和热手巾卷儿。
康术德、肖忠和李立,全都不知道这玻璃杯里泡着冰的液体是什么,都端起来尝了一口。
反应也都差不多,全是一闭眼,龇牙咧嘴就给放桌上了。
尤其是李立,肚子里没一点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