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清泪潸然而下:“佛曰:假令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爹爹这血海深仇,几时才能明识因果,善恶得报呢……”
※※※※※※※※※※※※※※※※※※※※※※※※※※※※※
文德殿中,赵光义秉烛批阅着奏章,忽然一阵心浮气躁,忍不住摞下了手中的奏章,起身走到一边推开了窗子。
又下雪了,大雪簌簌而下,眼前一片迷茫。他的心中也是一片迷茫。
凭心而论,他对自己那个长子的品xing为人还是很喜欢的,然而这个儿子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胳膊肘儿往外拐且不说,如今竟一怒之下火烧太子宫,如癫似狂的,被人制住之后还不肯安静下来,现在服了太医的药才沉沉睡去,这个儿子真是自己最好的选择吗?
不期然的,他又想起了方才撞见赵德芳的事情,今ri永庆和和德芳来探望皇嫂。夜sè晚了,永庆宿于宫中,德芳却须离开,离宫时堪堪与他撞见。这个侄儿年纪还不大,但是xing情沉稳,秉正刚毅,在自己面前,也是答对得体,颇知进退,与当年那个骑在他脖子上摘果儿的虎头虎脑的小侄儿大不相同了。
可是不知怎么的,德芳的恭敬和温驯,看在他的眼中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就像是在德芳脸上戴着一张谦恭温驯的面具,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这样的赵德芳,比那喜怒形于sè的赵德昭,更叫他心存忌惮。
明年,他就满十六岁了,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表面上他视先帝的子女一如己出,到时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一个王爷的爵位是少不了的,可自己的长子几近疯癫,其他的子女年纪还小,光美已封了王,一旦德芳也封王,那么要废储的话……
赵光义轻轻蹙起了眉头,大雪纷纷落下,模糊了他的身影,也掩盖了他眉宇间的一片肃杀之气。
这场大雪,给壁宿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本是一个偷儿,一个纵横河北的神偷,偷大官人老员外的财物,偷大姑娘小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