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川的人马被押解到银州之后,立即引起了极大轰动。西北诸藩的军队远不及宋**容严整,除了在急速扩军之前大走精兵路线,且又有继嗣堂这个大财阀暗中支持的芦州,其他西北诸藩的军队相对而言都是比较寒酸的,可是和李继法的兵比起来,他们就强的太多了。
银州失陷于庆王之手以后,李继法就已完全断了粮饷供应,孤军悬于一个与两方势力交界的地方,治下的牧民部落名义上仍是隶属于自家李氏的,不能扮强盗去洗劫,而且所谓势力交界只是对他们而言的,这些牧民可不在意这一片草地、那一片荒原如今打的是谁的旗号,迫的紧了,他们卷起铺盖、赶着牛羊,小半天的功夫就能从银州人变成契丹人或吐蕃人。
所以双龙岭驻兵的日子过的着实艰苦,衣甲器仗不全,士兵衣衫褴褛,扶老携幼的家眷们也都面有菜色,倒是有些行商气色还好一些。艾义海这一趟去,可是把双龙岭整个儿来了个大搬家,连人带牲畜,举凡能搬的全都搬了回来。
守城的士兵中有许多原银州士兵,李继法的部下本就是从银州拉出去的,与他们之中许多人都是相识的,如今见那些昔日战友衣甲鲜明,而他们则成为落魄的俘虏,彼此见了,心里实在不是滋味。那些有官职在身的拉不下脸面求恳,士兵们却没有什么顾忌,一时间呼朋唤友,攀扯交情,闹烘烘的好象成了集市一般。
杨浩在白虎节堂候着,俘虏们押到城中还未及安顿,五花大绑的明堂川副都指挥张浦便被带进了节堂,节堂外甲士林立,节堂上文武肃然,一派萧杀,摆足了气派。那张浦见了这般阵仗,却是昂首而入,面无惧色。到了堂上,张浦大模大样地一站,睨目四顾,神态狂傲,旗牌官见他昂然不跪,便大喝一声道:“堂上坐的是我河西陇右兵马大元帅,俘将张浦,因何不跪!”
张浦晒然一笑,冷冷地道:“本官明堂川副都指挥使张浦,便是见了当今圣上,如非大朝典,亦无需下跪,请问你们这位什么大元帅难道比皇帝还大?”